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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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手指緊緊摳著手機殼, 甚至都不敢扭頭看旁人。
本想繼續看手機，但許是意識到旁邊有人看她, 怎麽也靜不下心了。
天氣漸漸陰沈下來，程陽靈擡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烏雲，又打開手機的天氣，顯示下午兩點左右下雨。
祝清曜見狀，忽然出聲：“今天有大風，中雨。”
程陽靈嗯了一聲。
“這場雨下完，就要降溫了。”
程陽靈看他一眼，沒吭聲。
祝清曜沒由來地冒出一句：“我一直在看陽景市的天氣。”
程陽靈哦了聲, 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這麽說, 但她也沒打算問下去。
祝清曜見旁人沒往下問, 也沒繼續說下去，換了話題：“00, 我帶你轉一下吧？”
程陽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轉什麽？”
祝清曜下巴微擡，示意不遠處的錯落而起的建築模型們：“那些。”
“......”
她不明白這些有什麽好看的，直接拒絕：“不去。”
祝清曜也沒繼續堅持。
冗長的沈默。
不知過了多久, 剛剛還在不遠處的烏雲這會兒全都黑壓壓的壓在頭頂, 與之隨來的是吹得人的衣服往後飄的大風。
程陽靈穿得寬松的衣服，甚至可以再塞下一個她，衣擺下緣被這股大風吹得往後揚起, 勾勒出她的腰部線條, 還稍稍往上跑了一點。
祝清曜看了眼，匆匆收回視線。
他知道程陽靈高中就一直在減肥, 並且很成功, 但他從來不知道，她的腰這麽細。
目光飄移, 定格在不遠處的工人身上。
程陽靈收不住這大風，拿著小凳子，正準備走，意識到旁邊還有個人，問道：“我準備去棚子裏，你要去嗎？”
目光停在他臉上，又慢慢挪向耳朵。
紅了些。
祝清曜捏了捏耳朵，拿過她手裏的東西，應聲：“一起。”
程陽靈看了一眼，沒要過來。
他們的小凳子是在一個小棚子裏拿的，那裏面大多放了工人的一些東西。
不過要去小棚子，必須要經過一處鐵架。
鐵架被吹得吱呀亂想，甚至頂部還有些浮動。
程陽靈看著上面的工人扶著安全帽一點一點往下挪，不禁佩服這些工人。
本就很辛苦，上班還有生命危險，並且，她想到了她大學時期，有一回坐地鐵，那個農民工已經很累了，卻還要接受周遭人異樣的眼神。
祝清曜見她一直楞神，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上面的人慢慢下來，不解：“怎麽？”
“就是覺得，他們很辛苦。”
“確實。”祝清曜也停下來，兩人此刻就站在下方，看著上面的人。
兩人駐足一會兒，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上方的人忽然喊出聲：“快起開。”
擡頭向上看去，一個黃色的安全帽被風吹得左搖右晃，直直向他們兩個的位置砸來。
程陽靈知道安全帽很輕，但是從那麽高的地方砸下來，也容易讓人受傷，正準備拉著旁邊的人躲到一旁的時候，就被一股外力推向一旁。
這股外力來的猝不及防，力量還大，她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下意識用手撐著地。
而後，她倒吸一口氣，與此同時，距離她臉頰不遠處的人也悶哼一聲。
緊接著，就是安全帽砸到地面的發出輕微的破碎聲。
程陽靈看向聲音來源，又很快將註意力放到面前的人身上。
關心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聽見眼前的人先問她：“你沒事吧？”
程陽靈搖頭：“沒事。”
而後，又問向對方：“你有沒有事？”
祝清曜本來在用手撐著地面，聽到她的話後忽地擡起頭。
程陽靈懵住。
他們兩個此刻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可以忽略這大風，清楚感受到對方溫熱的氣息。
程陽靈正準備往後挪，就聽到面前的人說：“有事。”
“......”
祝清曜慢慢挪動自己的身子，期間伴隨著一道輕嘶聲。
聲音很小，但是兩人現在距離很近，她還是聽到了。
“砸到你了？”
祝清曜點頭，坐到一旁慢慢把褲腿挽起來，程陽靈見他小腿肚紅了一片，剛要問他，上面的工人以及不知道從那裏得到消息的領工就過來了。
工人先是和兩人道了歉，並且解釋是風太大把帽子給吹了下來。
祝清曜沒怪他，領工也關心問了幾句，隨後祝清曜表示沒時候，就讓他們散了。
那工人還特別不好意思，“要不我給你轉點錢吧，感覺你這一下挺嚴重的。”
程陽靈遲遲沒插上話，在工人說完後下意識看去，好像比剛才更紅了。
祝清曜沒讓人賠償，只說了句他皮膚就這樣，稍微磕碰一點就會很紅，讓對方走了。
等周圍人都散去後，程陽靈看著他的小腿肚，再次確認：“你真的沒事？”
畢竟，他這看著不像沒事的樣子。
“當然是——”他頓了下，像是故意吸引她的註意力。
程陽靈自然而然看他。
“有事了。”
“......”
說著，祝清曜還把腿給她湊近看了看：“可疼了，00。”
“你別看安全帽輕，但是砸在腿上，挺疼的，還是從高處砸下來的。”
“......那你還說你沒事。”
“這不是怕他內疚，本來掙得就不多。”
程陽靈沒吭聲。
祝清曜慢慢直起身子，程陽靈見狀，立刻扶住他。
畢竟，如果不是他推了她一下，被砸到的就是她的腦袋了。
“00。”
“嗯？”
“需要你幫我個忙。”
“什麽？”
“把我送到醫院，我正好砸的是右腿，不方便開車。”
程陽靈其實挺想問問他，那他就放心讓她開車嗎？
默了默，還是同意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手。”
祝清曜沒多想，點頭。
程陽靈來到後面，擰開水龍頭，垂眸看著自己的掌心，破皮了，還能隱約看到上面的血跡。
用水沖洗幹凈後，從包裏拿出紙巾擦幹，看著上面的點點血跡，嘆息一聲，有點疼，但可以忍受。
把祝清曜攙扶到車上，程陽靈繞了一圈坐到駕駛位，開火調座椅位置系安全帶的動作一氣呵成，就是在準備掛檔的時候，迷茫了。
她沒記住。
祝清曜低笑一聲，扣好安全帶後，一步一步教她。
程陽靈開得很慢，路上遇到有的車鳴笛催她，有些慌亂，反倒是祝清曜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別管他，你這速度可以。”
“......”
她雖然不會開車，但也清楚不堵車的路段開三十多邁也是慢的，只是她不敢繼續開快了，科三考試的最快速度，也就是這樣了。
慢慢悠悠開到醫院，恰好前方有個停車位，程陽靈筆直開進去，沒用祝清曜說。
掛了骨科的號，讓醫生給開了檢查單。
他行動不方便，程陽靈伸出手，和他要檢查單。
祝清曜正準備把單子給她，註意到她手破了皮，“剛剛摔的？”
程陽靈不明所以，啊了一聲。
“手破皮了。”
“沒事，也不疼。”說完，拽走他手裏的檢查就去交費了。
祝清曜坐在候診區域，看著她背影。
她從來都不會撒嬌。
頓了下，斂下眉眼，唇線拉平，她憑什麽和他撒嬌呢？
程陽靈過了十五分鐘才回來，又問了人帶著他來到檢查的地方。
人不多，在外面等了幾分鐘就進去了。
出來後，祝清曜說要下午上班才能出結果，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程陽靈想了想，同意了。
醫院門口只有一個煎餅攤，還沒有座位，買回去吃祝清曜又不同意，程陽靈無奈，只好攔了輛出租車，說了一家商場的地址。
等下了車，祝清曜才問她：“怎麽不開車？”
“我不想。”
“那怎麽來這裏了？”
程陽靈無奈瞅他一眼：“這不是某個大少爺事太多，我就想著來商場能選擇的多還有座位。”
“......”
祝清曜摸了摸鼻子，自然清楚她口中的大少爺指的是他。
不過......
“你能接受在醫院裏吃這些？”
程陽靈很坦誠：“接受不了。”
“......”
“不過我能接受在外面站著吃，但是——”程陽靈話鋒一轉，看他：“我估計你不能。”
沈默須臾。
他確實不能接受。
兩人找了一家人不多的店，吃完飯後沒去別處，又回到醫院。
恰好趕上醫院下午上班時間。
骨科門診在前面，程陽靈讓祝清曜坐好後，一個人來到影像科拿結果。
等回來後，也不知道祝清曜發什麽神經，。非要她和他一起進去，程陽靈拗不過，只好拿著結果和他一起進去。
醫生看了眼檢查，確認沒什麽事後，告訴兩人是砸的一下太疼了，開點藥就行了。
祝清曜說好，而後一把拉起旁邊人的手腕，把手指撥開：“醫生你看看給她也開點藥。”
醫生看了一眼，只嗯了一聲。
等到把藥單打出來後，把給程陽靈開的藥單獨圈了出來，並告訴他們怎麽用。
最後，還叮囑程陽靈：“家屬註意看著點，別讓他最近久站，也別開車。”
程陽靈一時間沒吭聲。
那醫生又喊了她一聲：“家屬？”
程陽靈回過神，解釋：“我不是他家屬。”
醫生有些尷尬，又再次和祝清曜說了一遍註意事項。
接下來所有的行程都是程陽靈在做，等他們出來後，發現外面已經下起了雨。
兩人楞住，誰都沒想到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就下起了雨。
程陽靈在包裏摸了下，拿了把雨傘出來。
祝清曜氣定神閑，挑了挑眉：“我就知道，跟著00出來，肯定放心。”
程陽靈撐開傘，毫不留情吐槽他：“你剛剛也沒想到會下雨，我看到了。”
祝清曜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從她手裏拿過雨傘，“走吧。”
她沒堅持自己打傘，他太高了，她夠不到。
等來到車上，程陽靈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還要通知工人下午不用上班。
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麽和領導說這件事，結果剛剛吃飯途中，校領導就給她發消息，告訴她如果下雨的話就讓工人休息。
“我想回學校。”
“幹嘛去？”
“我還沒告訴他們下午不用工作了。”
“不用，下雨了他們也工作不了。”
沈默一瞬。
程陽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但——
她還是不放心。
“我想去說一聲。”
祝清曜嘆息一聲：“我給領工發消息。”
說著，打開手機，直接發了一條語音過去，發完後，還把手機放到她面前讓她看一眼，程陽靈垂眸的瞬間，就看到領工回覆收到，這才放心。
回去的路上，祝清曜讓她把他送回他家，他家剛裝修完，每天都在開窗戶散味道，這會兒下雨要回去關上。
程陽靈按照他的指示，來到他的小區。
離陽景一中新校區很近，是今年年初剛蓋好的小區。
停車是讓祝清曜看著才停好的，又跟著他來到他家，程陽靈看他行動不便，詢問了他的意見，得到他的同意後，才穿梭於各個屋子把窗戶關好。
房子是簡裝，只有一些必備的東西，多餘的東西什麽都沒有。
等她回到客廳後，祝清曜正拿著藥毫無章法地噴小腿肚。
看到她出來後，喊她：“00，過來。”
程陽靈沒多想，以為他是不好塗藥，坐在他旁邊。
“把手給我。”
程陽靈下意識伸出手。
見他把醫生給她開的藥拿出來，而後又拿出面前小心翼翼在上面抹著。
程陽靈臉熱，他的呼吸落在她掌心，密密麻麻的酥癢感順著掌心傳到全身各處，不自在地稍稍蜷縮手指，卻被祝清曜很快掰直。
“弄疼你了？”
程陽靈抿唇：“沒。”
接下來就不再說話了，祝清曜很認真的給她塗藥，從一只手換到另一只手。
小心又謹慎，和剛剛他給自己胡亂噴藥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就好像她的手是什麽易碎的絕世珍寶般。
等全部弄好後，祝清曜低聲喃喃：“怎麽可能不疼呢？”
“......”
她不明白他怎麽這麽執著於這個問題，出聲喊他：“祝清曜。”
“嗯？”
程陽靈語氣平淡，說出一句事實：“連血都沒有，你想讓它怎麽疼？”
祝清曜有他自己的理由：“都破皮了，怎麽能不疼？”
程陽靈瞬間就不想理他，找出藥袋裏面的袋子，把藥錢給她轉過去。
“藥錢轉給你了，你想著收，我先走了。”
說完，見他遲遲沒回應，也不等他，直接站起來。
剛準備走，就被祝清曜拽住手腕。
程陽靈回頭看他。
過了幾秒，祝清曜緩緩擡起頭：“00，晚點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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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曜見狀，忽然出聲：“今天有大風，中雨。”
程陽靈嗯了一聲。
“這場雨下完，就要降溫了。”
程陽靈看他一眼，沒吭聲。
祝清曜沒由來地冒出一句：“我一直在看陽景市的天氣。”
程陽靈哦了聲, 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這麽說, 但她也沒打算問下去。
祝清曜見旁人沒往下問, 也沒繼續說下去，換了話題：“00, 我帶你轉一下吧？”
程陽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轉什麽？”
祝清曜下巴微擡，示意不遠處的錯落而起的建築模型們：“那些。”
“......”
她不明白這些有什麽好看的，直接拒絕：“不去。”
祝清曜也沒繼續堅持。
冗長的沈默。
不知過了多久, 剛剛還在不遠處的烏雲這會兒全都黑壓壓的壓在頭頂, 與之隨來的是吹得人的衣服往後飄的大風。
程陽靈穿得寬松的衣服，甚至可以再塞下一個她，衣擺下緣被這股大風吹得往後揚起, 勾勒出她的腰部線條, 還稍稍往上跑了一點。
祝清曜看了眼，匆匆收回視線。
他知道程陽靈高中就一直在減肥, 並且很成功, 但他從來不知道，她的腰這麽細。
目光飄移, 定格在不遠處的工人身上。
程陽靈收不住這大風，拿著小凳子，正準備走，意識到旁邊還有個人，問道：“我準備去棚子裏，你要去嗎？”
目光停在他臉上，又慢慢挪向耳朵。
紅了些。
祝清曜捏了捏耳朵，拿過她手裏的東西，應聲：“一起。”
程陽靈看了一眼，沒要過來。
他們的小凳子是在一個小棚子裏拿的，那裏面大多放了工人的一些東西。
不過要去小棚子，必須要經過一處鐵架。
鐵架被吹得吱呀亂想，甚至頂部還有些浮動。
程陽靈看著上面的工人扶著安全帽一點一點往下挪，不禁佩服這些工人。
本就很辛苦，上班還有生命危險，並且，她想到了她大學時期，有一回坐地鐵，那個農民工已經很累了，卻還要接受周遭人異樣的眼神。
祝清曜見她一直楞神，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上面的人慢慢下來，不解：“怎麽？”
“就是覺得，他們很辛苦。”
“確實。”祝清曜也停下來，兩人此刻就站在下方，看著上面的人。
兩人駐足一會兒，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上方的人忽然喊出聲：“快起開。”
擡頭向上看去，一個黃色的安全帽被風吹得左搖右晃，直直向他們兩個的位置砸來。
程陽靈知道安全帽很輕，但是從那麽高的地方砸下來，也容易讓人受傷，正準備拉著旁邊的人躲到一旁的時候，就被一股外力推向一旁。
這股外力來的猝不及防，力量還大，她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下意識用手撐著地。
而後，她倒吸一口氣，與此同時，距離她臉頰不遠處的人也悶哼一聲。
緊接著，就是安全帽砸到地面的發出輕微的破碎聲。
程陽靈看向聲音來源，又很快將註意力放到面前的人身上。
關心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聽見眼前的人先問她：“你沒事吧？”
程陽靈搖頭：“沒事。”
而後，又問向對方：“你有沒有事？”
祝清曜本來在用手撐著地面，聽到她的話後忽地擡起頭。
程陽靈懵住。
他們兩個此刻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可以忽略這大風，清楚感受到對方溫熱的氣息。
程陽靈正準備往後挪，就聽到面前的人說：“有事。”
“......”
祝清曜慢慢挪動自己的身子，期間伴隨著一道輕嘶聲。
聲音很小，但是兩人現在距離很近，她還是聽到了。
“砸到你了？”
祝清曜點頭，坐到一旁慢慢把褲腿挽起來，程陽靈見他小腿肚紅了一片，剛要問他，上面的工人以及不知道從那裏得到消息的領工就過來了。
工人先是和兩人道了歉，並且解釋是風太大把帽子給吹了下來。
祝清曜沒怪他，領工也關心問了幾句，隨後祝清曜表示沒時候，就讓他們散了。
那工人還特別不好意思，“要不我給你轉點錢吧，感覺你這一下挺嚴重的。”
程陽靈遲遲沒插上話，在工人說完後下意識看去，好像比剛才更紅了。
祝清曜沒讓人賠償，只說了句他皮膚就這樣，稍微磕碰一點就會很紅，讓對方走了。
等周圍人都散去後，程陽靈看著他的小腿肚，再次確認：“你真的沒事？”
畢竟，他這看著不像沒事的樣子。
“當然是——”他頓了下，像是故意吸引她的註意力。
程陽靈自然而然看他。
“有事了。”
“......”
說著，祝清曜還把腿給她湊近看了看：“可疼了，00。”
“你別看安全帽輕，但是砸在腿上，挺疼的，還是從高處砸下來的。”
“......那你還說你沒事。”
“這不是怕他內疚，本來掙得就不多。”
程陽靈沒吭聲。
祝清曜慢慢直起身子，程陽靈見狀，立刻扶住他。
畢竟，如果不是他推了她一下，被砸到的就是她的腦袋了。
“00。”
“嗯？”
“需要你幫我個忙。”
“什麽？”
“把我送到醫院，我正好砸的是右腿，不方便開車。”
程陽靈其實挺想問問他，那他就放心讓她開車嗎？
默了默，還是同意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洗個手。”
祝清曜沒多想，點頭。
程陽靈來到後面，擰開水龍頭，垂眸看著自己的掌心，破皮了，還能隱約看到上面的血跡。
用水沖洗幹凈後，從包裏拿出紙巾擦幹，看著上面的點點血跡，嘆息一聲，有點疼，但可以忍受。
把祝清曜攙扶到車上，程陽靈繞了一圈坐到駕駛位，開火調座椅位置系安全帶的動作一氣呵成，就是在準備掛檔的時候，迷茫了。
她沒記住。
祝清曜低笑一聲，扣好安全帶後，一步一步教她。
程陽靈開得很慢，路上遇到有的車鳴笛催她，有些慌亂，反倒是祝清曜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別管他，你這速度可以。”
“......”
她雖然不會開車，但也清楚不堵車的路段開三十多邁也是慢的，只是她不敢繼續開快了，科三考試的最快速度，也就是這樣了。
慢慢悠悠開到醫院，恰好前方有個停車位，程陽靈筆直開進去，沒用祝清曜說。
掛了骨科的號，讓醫生給開了檢查單。
他行動不方便，程陽靈伸出手，和他要檢查單。
祝清曜正準備把單子給她，註意到她手破了皮，“剛剛摔的？”
程陽靈不明所以，啊了一聲。
“手破皮了。”
“沒事，也不疼。”說完，拽走他手裏的檢查就去交費了。
祝清曜坐在候診區域，看著她背影。
她從來都不會撒嬌。
頓了下，斂下眉眼，唇線拉平，她憑什麽和他撒嬌呢？
程陽靈過了十五分鐘才回來，又問了人帶著他來到檢查的地方。
人不多，在外面等了幾分鐘就進去了。
出來後，祝清曜說要下午上班才能出結果，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程陽靈想了想，同意了。
醫院門口只有一個煎餅攤，還沒有座位，買回去吃祝清曜又不同意，程陽靈無奈，只好攔了輛出租車，說了一家商場的地址。
等下了車，祝清曜才問她：“怎麽不開車？”
“我不想。”
“那怎麽來這裏了？”
程陽靈無奈瞅他一眼：“這不是某個大少爺事太多，我就想著來商場能選擇的多還有座位。”
“......”
祝清曜摸了摸鼻子，自然清楚她口中的大少爺指的是他。
不過......
“你能接受在醫院裏吃這些？”
程陽靈很坦誠：“接受不了。”
“......”
“不過我能接受在外面站著吃，但是——”程陽靈話鋒一轉，看他：“我估計你不能。”
沈默須臾。
他確實不能接受。
兩人找了一家人不多的店，吃完飯後沒去別處，又回到醫院。
恰好趕上醫院下午上班時間。
骨科門診在前面，程陽靈讓祝清曜坐好後，一個人來到影像科拿結果。
等回來後，也不知道祝清曜發什麽神經，。非要她和他一起進去，程陽靈拗不過，只好拿著結果和他一起進去。
醫生看了眼檢查，確認沒什麽事後，告訴兩人是砸的一下太疼了，開點藥就行了。
祝清曜說好，而後一把拉起旁邊人的手腕，把手指撥開：“醫生你看看給她也開點藥。”
醫生看了一眼，只嗯了一聲。
等到把藥單打出來後，把給程陽靈開的藥單獨圈了出來，並告訴他們怎麽用。
最後，還叮囑程陽靈：“家屬註意看著點，別讓他最近久站，也別開車。”
程陽靈一時間沒吭聲。
那醫生又喊了她一聲：“家屬？”
程陽靈回過神，解釋：“我不是他家屬。”
醫生有些尷尬，又再次和祝清曜說了一遍註意事項。
接下來所有的行程都是程陽靈在做，等他們出來後，發現外面已經下起了雨。
兩人楞住，誰都沒想到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就下起了雨。
程陽靈在包裏摸了下，拿了把雨傘出來。
祝清曜氣定神閑，挑了挑眉：“我就知道，跟著00出來，肯定放心。”
程陽靈撐開傘，毫不留情吐槽他：“你剛剛也沒想到會下雨，我看到了。”
祝清曜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從她手裏拿過雨傘，“走吧。”
她沒堅持自己打傘，他太高了，她夠不到。
等來到車上，程陽靈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還要通知工人下午不用上班。
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麽和領導說這件事，結果剛剛吃飯途中，校領導就給她發消息，告訴她如果下雨的話就讓工人休息。
“我想回學校。”
“幹嘛去？”
“我還沒告訴他們下午不用工作了。”
“不用，下雨了他們也工作不了。”
沈默一瞬。
程陽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但——
她還是不放心。
“我想去說一聲。”
祝清曜嘆息一聲：“我給領工發消息。”
說著，打開手機，直接發了一條語音過去，發完後，還把手機放到她面前讓她看一眼，程陽靈垂眸的瞬間，就看到領工回覆收到，這才放心。
回去的路上，祝清曜讓她把他送回他家，他家剛裝修完，每天都在開窗戶散味道，這會兒下雨要回去關上。
程陽靈按照他的指示，來到他的小區。
離陽景一中新校區很近，是今年年初剛蓋好的小區。
停車是讓祝清曜看著才停好的，又跟著他來到他家，程陽靈看他行動不便，詢問了他的意見，得到他的同意後，才穿梭於各個屋子把窗戶關好。
房子是簡裝，只有一些必備的東西，多餘的東西什麽都沒有。
等她回到客廳後，祝清曜正拿著藥毫無章法地噴小腿肚。
看到她出來後，喊她：“00，過來。”
程陽靈沒多想，以為他是不好塗藥，坐在他旁邊。
“把手給我。”
程陽靈下意識伸出手。
見他把醫生給她開的藥拿出來，而後又拿出面前小心翼翼在上面抹著。
程陽靈臉熱，他的呼吸落在她掌心，密密麻麻的酥癢感順著掌心傳到全身各處，不自在地稍稍蜷縮手指，卻被祝清曜很快掰直。
“弄疼你了？”
程陽靈抿唇：“沒。”
接下來就不再說話了，祝清曜很認真的給她塗藥，從一只手換到另一只手。
小心又謹慎，和剛剛他給自己胡亂噴藥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就好像她的手是什麽易碎的絕世珍寶般。
等全部弄好後，祝清曜低聲喃喃：“怎麽可能不疼呢？”
“......”
她不明白他怎麽這麽執著於這個問題，出聲喊他：“祝清曜。”
“嗯？”
程陽靈語氣平淡，說出一句事實：“連血都沒有，你想讓它怎麽疼？”
祝清曜有他自己的理由：“都破皮了，怎麽能不疼？”
程陽靈瞬間就不想理他，找出藥袋裏面的袋子，把藥錢給她轉過去。
“藥錢轉給你了，你想著收，我先走了。”
說完，見他遲遲沒回應，也不等他，直接站起來。
剛準備走，就被祝清曜拽住手腕。
程陽靈回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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